张灵用力吸了一下鼻子:“那我就去法院起诉打官司,把儿子要回来!”
于路咬紧牙关,咀嚼肌都凸了出来:“那你就去告吧!”说完起身就走。
张灵突然又不那么咄咄逼人了,扑上去抓住于路的胳膊:“大哥,大哥,你别走,咱们商量一下行不行?你让我看看孩子,或者你让我把孩子接过去住两个月行吗?”
于路站住了,深吸了口气:“要看孩子,明天再来吧。带孩子走,我不同意,但是你可以问问他自己的意思,如果他愿意,我送他去你那住一阵。”
“好,谢谢大哥!”张灵朝他鞠了一躬。
于路知道自己说这话只是托辞,于冰是不可能会跟着张灵走的,就算是母子天性,但是对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来说,陪伴的人才是最重要的,而不是血缘。
于路不同意张灵接走于冰,还因为他对张灵一无所知,他不可能让侄子跟着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走,哪怕她是侄子的亲妈。如果当初她真想过还要这个孩子的,就不会撂狠话,也不会一去杳无音讯,没有人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,是她自己放弃的。嘴角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,不能说带走就带了。
于路下了楼,楼下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,服务员们在收拾桌子,厨房里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打烊了。海轩从外面进来:“怎么样,谈过了吗?”
于路看着海轩,叹了口气:“她要接走阿冰。”
“不行!”海轩一口否决了。
于路说:“她说她要去起诉,要回于冰。”
海轩说:“她要真起诉,我就去找律师,已经遗弃的孩子怎么可能还能让她要回去。”
于路心情乱糟糟的,本来今天刚回来,应该挺高兴的,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:“阿冰呢?”
“回去了,阿南会照顾他的。”
“师父呢?”
“他也在家休息。不用担心,她要不走阿冰的。”海轩拍拍他的肩。
厨师们纷纷从厨房里出来:“老板,海哥,我们下班了,先走了。”
于路点头:“好,辛苦大家了,路上小心!”
于路和海轩检查完店子,将门关上,就像他没有离开过家那样做着每天的日常,但是心情却不像从前那么轻松坦然,是因为他离家太久的缘故,还是因为张灵这个不速之客的缘故?
两人回到家,于冰已经睡了,于南和妹妹还有金南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,有老有少的,看着真是和睦有爱,让人觉得温馨。
金南山看着他们回来:“你们回来了,我要去睡了。”
于路说:“阿南你们也去睡吧,别吵着师父了。”
金南山摆手:“无妨,年轻人喜欢看就看,屋里隔音效果不错,吵不到我。”
于路说:“那就把声音调低一些。师父,我们就在楼上,你有事就叫我们,打电话给我也行,或者去隔壁敲门让妹妹来找我们也是一样的。”
金南山说:“好,我知道,不用管我。”
于路上楼,直接去了于冰的房间,屋里亮着一盏晕黄的灯,于冰睡得很沉,鼻息均匀,小脸安详无邪,于路坐在床边,看着侄子,他希望能够让他永远这么安详宁静,不被那些变故惊扰。这个可怜的孩子,从小就没爹娘,跟着自己吃苦受累,虽然有时候不听话,但也给他沉闷压抑的生活增添了无尽的乐趣和希望。他自然也希望阿冰像所有的孩子那样,有一个健全的家,有爱他的爸爸妈妈,但是他生来就没有这个命,所以让他安定无忧,是自己唯一能为他做到的。
现在他的生母找来了,于路心里也不是没有犹豫过,但他最终还是觉得,比起不确定的张灵,于冰跟着自己要安定得多,所以他坚决不能退让。希望于冰长大之后不会责怪自己,于路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海轩推开房门:“你还不睡?”
于路回头看着穿着睡衣的海轩,他已经洗完澡了:“今晚我想陪阿冰睡。”
海轩叹口气,走进来,弯腰抱起于冰:“抱他到我们床上去吧。”于路回来的第一晚啊,小别胜新婚,就被这小子给搅和了,不对,被那个女人给搅和了,他饶不了她。
于路看着海轩伟岸的身形抱着孩子,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,不由得感到欣慰,于冰跟着自己,会得到他和海轩的双份关爱,应该不算亏待他吧。
刚进了他们的卧室,便听见海轩的手机在响,于路怕吵醒了于冰,赶紧跑过去接了起来,是钟彦宏打来的,刚一接通,那头就在嚷嚷:“阿海,出来陪我嗨!”
于路轻笑起来:“钟老板,我们要睡了。”
那头嗓音大了起来:“于老板,你回来了?难怪!睡麻痹睡,都起来陪我嗨!”
于路听着钟彦宏吵嚷嚷的声音,心情不由得好了些:“钟老板,耗子呢?”
“别提了,出差去了,几天没见人影了,也没电话联系,不知道死——滚哪儿去了。跑到局里去问,说是执行重要任务,不能擅自联系外面。我操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