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世新嘱咐钱裴府里人看好他,若有什么动静便速来报。若是由着老爷干了糊涂事你们不言声,便等着受牢狱之苦吧。
钱世新回到府中,盘想着找什么时机好好与钱裴再说说这事。他才在太守府受完气,想来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。钱世新进了屋子,却发现屋里坐了一人。
钱世新一愣,反应过来后赶紧招呼:“解先生。”
解先生直截了当问:“听说你与你爹遇到些麻烦?安若晨说你们是细作,让太守大人盯着你们的举动?”
钱世新忙道:“她那话可不是这般说的。只是借题发挥,想威慑我父亲,让他莫要再打她们姐妹的主意罢了。这事怪我,未能管束好父亲。他在安家那头碰了钉子,便念念不忘起来,总想着对付安若晨和找回其四妹,报回这受辱之仇。我会好好开导开导他,让他莫要这般执念。”
“嗯。”解先生点点头,再问:“那可查出安若芳的下落?”
“未曾。”钱世新想了想,又解释道:“我父亲并不知晓我们在做的事,他说安若芳活着,只是为了引安若晨上勾,碰巧了。”关键的意思是,虽为父子,但他并未透露任何情报出去。
好在解先生也未在意,他关切的是另一个问题:“安若晨突然摇身变成了龙腾的未婚妻子,这里头几分真几分假,也许是顺水推舟,请君入瓮。她那头的动静,还是当心些。细作之罪,是张嘴便敢编排的吗?她有心无心,还是真察觉了什么意有所指,可切莫大意了。”
钱世新忙道:“这姑娘行事确是大胆的,当初闵公子可是知道。她逃婚不算,顶着一身伤跑到衙门,满嘴胡说八道,拉着死人垫背说谎,硬是挤进紫云楼去了。我们当时还相议过,龙将军对她另眼相看,破格提拔,也不知还有何内情。”
“所以定要警惕,龙腾这人也许比我们想得更要诡计多端。他兵法如神,进了这中兰城开始,必是满脑子想着如何对付南秦,花这许多时间精力扶助一个普通姑娘,也许早早便已布局。安若芳仍活着这事是安若晨自己放话的,放完消息她就摇身一变成了未来的将军夫人,时机也太巧妙。”
“先生的意思,在寻找安若芳一事上莫要太费力气?”
“安若晨和龙腾此刻也许就等着有人满处寻找安若芳,嗅到动静便有机会寻到线索,安若晨说不定正等着有人拿着安若芳一事去要挟她呢。她有些沉不住气了,你不觉得吗?”
“先生所言极是。”钱世新附合。
“暂时别管安若芳了,也莫管你爹爹,他愿意荒淫愿意作乱便由他去吧。细作是不会这般出格惹人耳目的,姚昆心里头明白。冤不到这事上去。只要你爹爹心里有数,别把火烧到你身上便好。你在人前做好样子训斥于他,外头人心也会偏向于你。他从前如何如今也如何,才不会招来怀疑。不然被安若晨挑拨几句,你们就突然安分守己变了样,那才是心里有鬼呢。”
钱世新点头:“好,我会把握分寸,亦会与父亲再说说。”他顿了顿,问:“龙腾与安若晨如今这般,难道我们不该做些什么防范?不能大动作找安若芳留下线索,但也得安排些别的能钳制住安若晨的手段才好。”
“这事我有安排,你先不用管。如今倒是有件重要的事,我来此主要亦是为了这个。”
“先生请说。”
“南秦前丞相霍铭善到了大萧境内,他带着南秦皇帝的手谕,是来见龙腾的。”
钱世新皱了皱眉。
解先生又道:“在南秦里没将他截住,有数个黑衣人将他救下。也不知那些人的身份底细。如今,霍铭善已经见着了龙腾,他们计划,要上京面圣。”
钱世新道:“我知道霍铭善,在南秦很有名望,周边各国里亦有影响。十七年前,亦是他来与我大萧议和谈判的。他手上可有什么对大局不利的东西?”
解先生冷道:“他不需要别的东西,他就是对大局最大的不利。秦昭德从前可是对他言听计从,这几年辉王用尽办法,才将党争平复,派系稳固,霍铭善制衡之计被打破。秦昭德开始信赖辉王。可在紧要关头,霍铭善总是蹦出来搅局。这次大萧罪行累累,加上东凌的证词,龙腾忍得住不动手,但若是南秦先发兵,龙腾也不得不迎战。”
“若霍铭善要见皇上,也许有机会谈出转机?”
“不论谈出什么,他上京路途遥远,觐见和谈之事又定会费些时日,这期间会有什么变故,均不好预测。你莫忘了,中兰城内原本布局安稳,莫名杀出个安若晨,还有刘则那娘子生事,竟硬生生铲灭了那一脉的人手。我们在坊间已无甚可靠安稳的人手。再者,龙腾此举另一用心,不论霍铭善上京能否见到皇帝能否谈出什么,霍铭善在大萧手里,秦昭德便有顾忌,战事拖延,龙腾便得逞了。”
钱世新想了想,问:“解先生是如何知晓霍铭善要上京的,此消息可牢靠?”
“霍铭善给秦昭德写了封信,表明已与龙腾大将军面谈,两国冲突中疑点重重,似有人布下陷阱,他要赴京觐见大萧皇帝,面呈诚意,了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