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能把东西做出来就行。
刘嘉的要求,其实路易威登的设计师在之前已经听说过——感觉,维纳斯诞生的那种感觉……
“要是老保罗还在的话,肯定没有问题。”年轻的设计师摸着自己发际线岌岌可危的额头。
“老保罗?”刘嘉敏锐地听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名,“是那个传说中给玛丽安东奈特做过鞋子的鞋匠世家后人吗?”
“啊,原来你也知道!”设计师眼睛一亮。
“他是住在热瓦尔大街吗?”
“对!你去过?”
刘嘉从老保罗家离开之后,她一直觉得要么是盛名之下其实难符,要么是所有人都搞错人了。
不说他做的那些鞋就是路边人均一双的平平无奇,单说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,也不像是能好好工作的样子,看起来整个人都像被抽掉了魂魄一样。
刘嘉谨慎地问:“可是,他现在好像只做最普通的鞋子,而且好像魂不守舍的,为什么?”
设计师告诉她一个悲伤的故事:
其实老保罗并不老,他只有三十岁。
三年多以前,德国人打到了凡尔登,且不断向前推进。凡尔登是通向巴黎的关键要道,当时巴黎这里的征兵广告就是“保卫我们的巴黎,保卫我们的女孩”。
刚刚新婚的保罗热血沸腾,当即报名参军,临走之前,他做好了一双非常漂亮的婚鞋,打算等回来之后,再与未婚妻举行婚礼。
但是,在凡尔登战役的时候,他身体被德国人扔的毒气弹侵蚀,还被细菌感染,丢了一条腿,脸也变得十分可怕,他不敢去见未婚妻,害怕会被她嫌弃。
他委托别人告诉他的未婚妻,他已经死在凡尔登。
未婚妻大哭一场,寻死未遂之后,听说和姨妈去了里昂,之后,就再也没有在巴黎出现过。
保罗受伤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颓废,得知未婚妻离开之后,整个人都好像老了五十岁,所以,认识的人都叫他老保罗。
“他的未婚妻很漂亮,现在可能已经嫁给别人了吧。”年轻的设计师感慨。
又是一个悲剧,刘嘉叹了口气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年轻的设计师画了几个草图:“这都是老保罗以前设计过的鞋样,他的未婚妻很喜欢漂亮花哨的鞋子,他每过一段时间,就会为她设计一双,我见过的就这么几双。那双婚鞋,他都不让我们看,说要让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土佬开开眼界,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鞋。”
老保罗都这个样子了,刘嘉也不好再强逼着他工作。可能在他心中,只有他的未婚妻才配穿他最精心设计的鞋。
刘嘉说:“现在就看你们能不能达到我的预期了。”
甲方的预期这么好达到的吗?
看了几双鞋的草图,刘嘉的评价最高是“勉勉强强,在意料之内。”
最差的评价是紧绷着嘴角,默默扭过头。
连路易威登都为他的设计师鸣不平,刘嘉的要求太过飘渺。
设计师每一次递上草图,就像在刘嘉的“我不想要”的数据库里增添一个数据。
终于,路易威登先生心疼起他的设计师那无辜的发际线,对刘嘉说要是实在达不到她的要求,那就另请高明吧。
不到山穷水尽,刘嘉不想降低要求。
只是局势有点尴尬,真·大牌们不愁订单,不想在她这里砸精力。
中上等品牌的设计师,又总是拿不出让她满意的样稿。
刘嘉在工作室里看着阿牙正在削木盒子,每一刀都很流畅,看起来很解压,她想起了荷兰的特产——木鞋。
“阿牙,你现在审美水平还不错。”
手里拿着小刀的阿牙心里一紧,这位大小姐从来都不是会没事夸人的人。
阿牙小心翼翼地问: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?”
“哎呀呀,看你说的,怎么说得好像我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似的……那个,你有兴趣锻炼一下自己,跳出舒适圈,开拓新业务,试试做双木鞋怎么样?”
世间99的问题,可以……
没事干嘛要离开舒适圈,阿牙对于自己现在所在的舒适圈非常满意,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意思。
刘嘉的哄骗行为在他身上完全没有起作用,阿牙认真地说:“我对做鞋子实在不内行,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有效果,以前我在前线的时候认识一个人,他在入伍前就是个鞋匠,还说做了一双很漂亮的鞋打算送给未婚妻。”
“……你说的这个人,不会叫保罗吧?在凡尔登认识的?”刘嘉问道。
阿牙:“原来你认识。”
这个世界,是保罗宇宙吗?怎么人人都认识他。
“认识也没有用,他不愿意再做鞋了。”刘嘉无奈地耸耸肩,“为情所困,痛失所爱,深受打击。”
阿牙自告奋勇去劝保罗接受刘嘉的委托,省得刘嘉整天在他身边虎视眈眈地劝他跳出舒适圈。
“不,我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