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。十来平米的屋子,灯光明亮,墙雪白,墙上挂着个电视机。单人床上铺着蓝条纹床单,床上摆着个行李袋。床边有个简单的床头柜,柜子上放着一个暖水瓶。对着床还有一个原木色的衣柜。除此这外,屋里还有一把椅子。
现在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,他的脚边放着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。
“就这顶吧。”胡磊指指头上的假发,对这个男人说。“这个看着还自然些。其他的不行。”
男人看看他:“好。”他拿起塑料袋,走进洗手间,把其他东西都收进袋子里。再出来时,对胡磊道:“那你先好好休息,养好精神,我安排好就通知你。”
胡磊道:“那现在警方那边有什么消息吗?我没来得及拿走那人的东西……”
“没什么大事,能够处理的。那人死了最重要,你干得很好。”
“我没想到旁边屋子会突然亮灯,我当时太紧张了。”
“没关系,都这样了,再多想也没用。其实你戴着口罩,没人能看清你的脸。而且亮灯的地方看暗的地方,更看不清了。没事的,放心,会安排好的。”
胡磊想了想,点点头。然后他道:“我需要用手机。”
那男人道:“这两天先看看电视解闷吧。在给你准备新号码,都是为了安全。不是都说好了吗,等你再回来的时候,什么风险都没了,病也治好了。你爸妈得多高兴。”
胡磊终于再点头:“行。”
“那你好好休息。别熬夜。”那男人走到门口,转头对他道:“记得按时吃药。”
房门关上了。胡磊坐在单人床上。过了一会儿,他站起来,打开房门向外看,只看到长长的走廊,一个人都没有。灯光很亮,走廊的墙白得刺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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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衡将顾寒山送回了家。
他跟着她进了家门。顾寒山没拒绝。
向衡进了屋就观察她的房子,顾寒山没反对。
客厅茶几上摆着几张照片,正中间是一张单人照,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在微笑。
“那是我爸爸。”顾寒山告诉向衡。
向衡拿起照片看了看,又放回去。顾亮照片后面还摆着三张照片。
一张是他们父女合影,顾寒山还是个婴儿,正在哇哇大哭,顾亮抱着她,一脸慈爱。
还有两张是顾寒山的单人照。其中一张是她六七岁时的样子,她站在公园里,表情严肃,身后是儿童游乐园。另一张是她站在大学门口,仍旧表情严肃,身后是大学招牌。
向衡端详着照片,顾寒山道:“这些照片是我爸爸摆的。他说这是我迈向人生重要阶段的见证,也是他的成就。”
向衡想了想,问:“第一次愿意去游乐园,第一次正式独立上学?”
顾寒山沉默了一会:“对。”
向衡转头看她。这些对别人来说自然简单的事,对她而言却像达成人生里程碑一样艰难又重要。
顾寒山道:“别的小朋友小时候去游乐园都开开心心,只有我大哭,嗷叫。我不能跟别人接触,不喜欢玩,任何对小朋友来说热闹高兴的事对我来说都是折磨。我很狂躁、表现痛苦,我会攻击别人,伤害自己。我听我爸说我婴儿的时候,在家也这样,不停的哭闹。那时候他们不明白我怎么了。只有等我睡着了,他们才能解脱一小会。他们带我去看医生,从我婴儿开始就不停看医生。请各种保姆,育婴阿姨,可她们每一个都坚持不到一星期。”
顾寒山停了下来。向衡看着她的表情。她没有表情,她仿佛在说别人的事。
向衡问她:“因为超忆症?”
顾寒山没回答,反而问他:“向警官,你为什么会感兴趣?”
“你是重要人证。”
“你给我打电话问我为什么会给梁建奇下手机会的时候,你看了我报案的监控吗?”
“还没有。但葛警官跟我详细说了你向他描述的情况。后来我看了监控,那天你跟在梁建奇斜后方走,然后从他身后挪到了他身边,再从身边走到他前面。这个过程足够你注视他十万八千次。”向衡揭穿了她,他那天的直觉加推理后的试探,经由物证证实,确是事实。
“那你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,为什么会怀疑我?”
“你自相矛盾,不合常理。”
“除了我记忆力特别好,在特定情况下能认出他是惯犯,但当时没注意,不小心走到他前面这一点外,还有什么?”顾寒山咬死不承认向衡的指责,但又想知道到底向衡如何推理。
“听起来你想刺探我们警察的侦查思路。”向衡再一次揭穿她。
“我就是好奇。”她就不承认。
向衡笑了笑:“如果我再问你一次,你在找什么,你想做什么,你还是不会老实回答我,对吗?”
顾寒山看着他的眼睛,没说话。
“就算我保证,只要你的理由正当,合理合法,我一定会帮助你,你也不会回答,是吗?”
顾寒山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