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谁能信!
向衡把车子开得很稳,但心却跳得飞快,他感觉有些发慌。
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生根,但隔着厚厚的土,他看不到那是个什么玩意儿。
车速很快,向衡把车窗打开,让半夜里的冷风灌进来,使得自己冷静一点。
葛飞驰没作声,显然思维也沉在这荒谬的事情里。
开出了一段距离后,向衡再道:“这怎么可能发生,梁建奇想把自己勒死,在执行上都没有可能性。囚室里没有工具,24小时监控,而且他没有动机。好端端的,他怎么可能自杀。就算是我们要求把他换单间,他也不会知道怎么回事,就算有猜疑,也不可能吓到在这种环境里艰难创造条件去自杀。”
“当然不是因为换单间自杀。”
向衡不说话,当然不可能是。哪怕梁建奇猜到有事要审他,只要他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,负隅顽抗总行的,不需要寻死。
“这事悬乎得很,特别离谱。”葛飞驰道:“所以我让他们别动尸体,维持原状等我们过去。粗略听起来,像是性窒息。”
向衡:“……”
靠。那他宁可相信梁建奇是被换单间吓到自杀的。
向衡踩紧油门,一路飞驰,很快就到了看守所。
葛飞驰在路上提前联络,看守所的值班主任和相关人员已经在看守所门口等着他们。
进入看守所的手续很快就办了下来,看守所主任领着他们往囚室去,一边走一边跟葛飞和向衡道:“这么晚了我们也不想折腾,事情已经上报了,因为关单间是你们的要求,明天的提审申请也批下来了,所以领导指示要马上跟你们联络。”
葛飞驰客气道:“非常感谢,你们也辛苦了。”
那主任道:“这事特别的离奇,邪了门了,跟闹鬼似的。”
向衡观察着主任,看得出来他也很受刺激。
“已经把梁建奇关到单间了,他看上去状态挺好的,虽然挺茫然的,追问为什么换房。但他情绪稳定,没有紧张失措,也没有愤怒大喊大叫。把他关进去后,他在床边坐了一会,然后就躺下睡了。”
这时候要过一道门,警员为他们把门打开。
主任和负责的狱警领着葛飞驰他们继续往前走,道:“因为你们这边的申请很特殊,所以我们这边的管教也是重视的,一开始在监控里重点关注了他。但他确实是没什么异常状况。只是睡着睡着就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,头蒙住了。负责关他屋子那个区域的值班管教在监控里看到了,就让负责牢房的管教去检查。管教开门进去让梁建奇把被子拉下来,他照做了。然后管教训了几句出去。之后监控里看着一切正常。所以后来就没有太留意。”
大家走着,再过了一道门。
主任顿了顿,道:“这个事肯定是我们监管的责任,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。今晚负责梁建奇那个屋监控的管教我已经将他隔离了,等待调查,该追究的责任肯定追究。现在就是先把事情处理好。”
一路跟着他们的一位值班室狱警忍不住道:“这个事真的谁也没法想到。”他想为同事说话,但看到主任扫过来谴责眼神,又把辩解的话咽回去了。只道:“后来我们在监控里再看到梁建奇那屋的时候,发现他又裹着被子睡了,看不到他的头。于是老王就再次通知那屋的管教过去查看。”
“这次发现他出事了?”葛飞驰问。
“是的。管教过去之后,隔着门叫他,他没理。于是就打开门进去察看,一推他,他没反应,就揭了他的被子。”
此时大家再过一道门。
大家一边说一边走,越走越快。那个狱警也许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形,说着说着有些紧张的样子,声音都有些颤。
向衡转头观察着那狱警的表情。
狱警在解释着情况。这件事里追究起原因,当然有他们监管疏忽的责任,这又是出了人命,责任重大。那狱警唠唠叨叨地,带着些辩解,但最后还是完整详细描述清楚了事件的经过,包括梁建奇的死状也描述了一番。
葛飞驰给法医打电话,法医那边说他们也快到了。
说话间大家到了关押梁建奇的单间,那单间外头现在就站了两个狱警守着。狱警们站得直挺挺的,脸色不太好看,很严肃,也带着些惊吓。
向衡抢先一步先迈进了囚室,那屋子非常小,没什么活动地方。看守所值班主任和葛飞驰跟了进来,屋子基本就站满了。
梁建奇的死状非常的离奇。他就躺在囚室的单人床上,长裤脱了,内裤拉到腿上。长裤被他自己勒在脖子上,还在颈后绞转了两圈,他的一只手紧紧抓着颈后绞成结的裤腿,手腕角度似乎还在继续绞着。他的面部表情十分狰狞,看着十分痛苦,但似乎又不是。
向衡和葛飞驰看着尸体,好半天没说话。
主任道:“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。因为尸体状况太过诡异,所以马上报了看守所医务室,通知了我,我汇报后也马上给你们打电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