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内侍忙不迭道:“那就是陛下的丽妃娘娘,千娇百媚、风华绝代,是后宫中的第一美人儿啊。”
孟诚沉思了一下,喃喃道:“那确实是朕的后宫啊……”
这样一个花好月圆夜,良辰美景时,她们不来陪着朕,跟母后斟什么酒、撒什么娇?!
作者有话说:
小郑:让开让开都让开,她是你们的婆婆,但也是我的老婆诶!
郑玉衡在锦芳园的石桌边等候。
宣都知陪同着他, 一开始说了不少玩笑趣事,讲着家人团圆、千里共婵娟的典, 后来因要照料后省的事, 惦念着那些入内内侍省的小太监们,郑玉衡便请他先回去。
宣靖云便将自己身侧的两个内侍留下,自己则折回了后省,跟他的徒弟热闹去了。
秋夜, 明月皎皎, 笼罩着朱墙碧瓦。
锦芳园里栽培着新移植过来的各色树木花草, 眼前开得最盛的是一片金黄的菊花, 鲜妍动人。
他穿薄了衣衫, 有些发冷,视线垂着拨弄着空空酒杯,长夜漫漫, 四下寂寥。
身旁伺候的两个小内侍忽然道:“郑大人……”
话没全说出口,两人便被挡了下去。郑玉衡抬首, 见到一片漆黑玄服上暗金的刺绣,绣图精致繁复,一股馨煦的暖香从她的袖中拂落而出。
董灵鹫一手拉起他。
“娘娘, ”郑玉衡唤了一声,见她身后除了瑞雪之外, 竟无其他随侍, “宫宴散了?”
董灵鹫道:“哀家不胜酒力,退席了。”
她说着,手指下滑, 拢住郑玉衡的腕, 牵着他向另一边走去。
这不是回慈宁宫的路, 若在往日,她身边前呼后拥,起码要有三十多人跟随,更有精锐的麒麟卫保护娘娘的千金玉体,但这个时候,太后娘娘居然将跟随懿驾的人都屏退在锦芳园外。
郑玉衡被她牵着手腕,跟随董灵鹫的身影,一路走向锦芳园的一角——园内有一座三层的小木楼,曾经用于存放培养花卉的书籍,后来闲置了。
虽已闲置,小楼内却安排了人时时打扫,洁净不染纤尘,楼前有一个牌匾,上面的字痕已经陈旧。
董灵鹫的凤履踏上木楼的阶梯。
在她身旁,瑞雪姑姑提着一盏琉璃莲花灯,扶着太后娘娘的手臂,一边盯着地面,一边跟小郑大人道:“娘娘让后宫的小主子们吵了许久,断不明白她们之间的‘冤假错案’,便先行退席了。”
董灵鹫道:“当着他的面,你怎么不说是哀家想他了?方才这嘴不还厉害得很吗?”
李瑞雪道:“这可不行,让小郑大人听了,又要恃宠而骄、心里没个章法,再惹出什么事来,月婉得指着鼻子挑我的不是。”
董灵鹫会心微笑,道:“玉衡,她这女尚书做得还有两副面孔呢。”
郑玉衡已经被“哀家想他了”这几个字哄得有点恍惚,他心跳不已,目光很认真地落到她的手背上,低低道:“臣也……”
这思念之情含在舌尖上,缱绻悱恻,也就有点儿令人无法说出口。
年轻人的阈值是不一样的,董灵鹫可以随意提及,并且胸怀坦荡,诚恳而且毫无芥蒂,但放到郑玉衡身上,这是一种“突破”,一种将真心剖取的献祭,没办法不重视起来。
在踌躇之间,董灵鹫已经将他带到了小楼之上。
绕过屏风,里头正有女使熏香、煮酒,并放下糕点,对着瑞雪姑姑轻柔点头,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去。
李瑞雪点上烛火,将烛台放到窗边,昏黄的光芒充盈室内,随后,她又起身打开铜栓。
除去禁锢,楼上的这一对雕花绿琉璃窗牖便向两侧敞开,外面明月高悬,夜风徐徐,盛大的冷月清辉扑洒而来,一时间竟遮过了面前的烛火。
郑玉衡怔愣片刻,才发觉这小楼上是个赏月的绝好地点。
他良久才回过神来,一转头,对上温柔的一双眼。
董灵鹫在看着他。
“太后娘娘……”郑玉衡道,“花好月圆,莫过于此。”
董灵鹫笑了笑,命瑞雪等人下去,随后亲自挽袖舀酒,将烫好的热酒斟入杯中,问他:“有没有想家?”
“想过的。”郑玉衡如实答,“只是想也无用。”
“好一个想也无用。”董灵鹫道,“无用之事,便不再牵念。这是最明白不过的止损法子,只是世人总想不通。”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郑玉衡忍不住盯着她的侧脸,心道,娘娘既然都清楚,为何还是百般牵念?
“所以,”董灵鹫微笑道,“及时行乐。有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”
郑玉衡尚未悟透她说得“及时行乐”,便见到太后娘娘同样给他斟了一杯酒,举杯示意,一饮而尽。
贪欢放纵之事在她身上,哪怕只有一刻光阴,也十分珍贵。
郑玉衡极少见此情状,不忍劝阻,干脆陪她同饮。太后娘娘在宫宴上早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