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儿,咱们圣人要我们参与,你们也别妨碍。”
黎清宁比他小十来岁,沉吟没开口,左越昌倒是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,玩笑道:“你也是个脸皮厚的老东西,数落我们,自己做好人,难道我还是嫉贤妒能的无耻小人不成,他这岁数做我孙子都嫌小,我能不爱护他?”
冯劲道:“就因为你这话,我就能听出来你压根儿没把陛下和娘娘放在心上,别看人年轻就轻视他,人家小的因为尊重你,不跟你说重话,左先生别摆出上年岁的谱儿来。”
这些表面上是长辈们的玩笑,可底下的人却听得心惊胆战,特别是二十来岁、还没有孩子的年轻官吏,分明不是这话里的人,这工夫后背都已经冒汗了。
郑玉衡倒很镇定,或许是他大场面见惯了,想到老先生遇见他的好妻子,也不得不一个个慈祥温和、面如菩萨佛陀,就忽然不觉得有什么好怕。
冯劲待他至此,也算是没白辜负小皇帝的旨意。这边的人刚坐住,左越昌就从堆积如山的案上最顶端,将北肃那边日前提出来的要求递给冯劲,一边说道:“真是一群不知饥饱、不知形式的狼崽子,败了还这么多事儿,若非我们为爱惜民力着想,也想去做扫荡北疆的匹夫之勇了。”
冯劲与郑玉衡身后站着十几个堪称顶级的练家子好手儿,都是麒麟卫中精锐的一批人,立在礼部大堂里,颇有一些摄人的声势。
冯老爷子接过了,只象征性地翻了翻,然后就递给郑玉衡,转头问左越昌道:“把你都气成这样,看来不是诚心议和。”
“多亏了陛下的旨意,我们昨夜借麒麟卫去暗中乔装盯着,果然发觉那个叫易文啄的叛徒贼子说话不算,跟在他身后那个编着粗辫子的女真人,才是这群人里真正的话事人。”
冯劲道:“是他们向我们议和,老左你这多年养的性子,还能这么动火儿?”
“就是因为如此,”左越昌道,“这些人只说归还侵占土地、赔偿牛羊损失,放归俘虏百姓,再赔上一笔进贡,就完啦。亏他易文啄说得出口!”
“怎么,你还想靠打仗发财不成?”冯老爷子笑着道。
他根本没看那公文,只是调侃,转头又问郑玉衡:“小郑,你看如何呢?”
郑玉衡的视线从纸面上移开,将公文放置下来,抬眸看向上首的左相公、黎尚书道:“如此行径,必有因由,昨日陛下旨意下达,也明了这群人不是诚心议和,不如我们也不诚心,只假装跟他说说就行了。”
左越昌看了他几眼,当着众人,不要细问,只道:“指挥使有什么想法,都写在纸上罢。”
郑玉衡起身行礼,而后向前,持起笔墨,在一处空白纸页上徐徐写了几行字。
写罢,左越昌先是赞了句“真是一笔好字”,而后再细细望去。
他斟酌片刻,抬首又审视了郑钧之一番,随后问:“这是陛下的意思,还是娘娘的意思?”
郑玉衡稍微沉默,旋即语气平静道:“陛下有言在先,下官所言所论,便是圣人与娘娘的意思。”
左相公微微一愣,不知道小皇帝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人来,垂首捋着长须,从喉咙里笑了声,道:“你倒觉得自己是个宠臣啦?”
郑玉衡心里点头不止,表面却道:“不敢,下官卑微浅薄,还是请大人定夺。”
作者有话说:
左相公:你觉得自己受宠啦?
小郑:嗯嗯嗯嗯qwq
“好妻子”檀娘:……怎么感觉谁在背后念叨我呢……
董灵鹫此前与孟诚所说的那些话, 小皇帝只是略跟郑玉衡提了提,他便料想到对方的目的和想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