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突如其来的黑暗里,睁着眼睛疑惑地看向天花板,半晌有些迟疑地出声问:“不做吗?”
如同以往两人做完那般,陆封州的手臂习惯性地从他腰侧横了过来,“今晚不做。”
明维直接在黑夜中面露错愕,如果不是想要和他做,陆封州又为什么要上楼来找他?大脑皮层的睡意逐渐淡去,第一次躺在陆封州身边,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做,而他甚至还极为少见地陷入了失眠的困境中。
接下来漫长而又煎熬的两个小时里,明维始终躺在对方身边辗转难眠。经历过数次闭眼又睁眼后,他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来搜索,陆封州做出这样反常举动的原因。
他并没有在网页里找到合适的答案,心中放着尚未解决的疑惑,这让他愈发变得难以入眠。虽然时间已经显示为半夜两点,但他在几经内心的忐忑与期待过后,还是给娜娜发去了一条消息。
考虑到他与娜娜相似的境遇,明维在微信上问娜娜,温嘉盛会不会也有不想和她上床,只和她单纯睡觉的时候。
消息发出去以后,没打算立即收到来自对方的回复,他将手机放下来,准备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。
不想耳边忽然响起轻轻的消息提示音,同一时刻,丢在枕边的手机也从黑夜中亮了起来。
惊讶对方半夜没有睡觉之余,明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睁眼,解锁手机阅读娜娜回复的内容。却见她发来的那行字上明明白白地写着——
正常,他经常这样。
读完回复的明维面露失望,失望之余又有点意料之内的平静与了然。
将手机放回枕头边,带着心中果真如此的想法,他重新闭上眼睛,很快就坠入了沉沉的梦境中。
奇怪
杨姨从乡下回来,陆封州却一直都没提起过,让他搬回公寓里去住。对方不主动提,明维自然也不会去问,权当是将自己应承的事忘得干干净净,继续心安理得地留在陆宅。
而有关温嘉盛和娜娜的所有疑问,也全都在几天以后得到了解答。
周六那天晚上,陆封州有工作上的行程,没有回来吃晚饭,明晨星也不在。对方搬过来以后,已经开始进入明家的公司实习,每天早晨都会坐陆封州的车出门,晚上再与陆封州共同搭车回来。
明维接到娜娜打来的电话,是在晚上十点左右。陆封州还没有回来,而明维已经洗完澡,陪同管家坐在楼下客厅里看剧。
电话接通以后,里面传出来的却是陌生年轻的男人声音。对方在电话里自称是酒吧员工,简单描述过客人醉酒的情况后,又询问他现在是否能够过去一趟。
诧异于对方喝醉以后,为什么不先找温嘉盛,而是要选择打给自己。担心只是他顺手翻出的号码,明维多了一句:“她醒着吗?”
“睡着了。”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,“电话号码是客人自己找出来的。”
没有再说什么,明维记下对方短信发来的酒吧地址,起身上楼换衣服出门。酒吧和陆宅在同一片城区,打车过去并不算远。
下车后进入酒吧,就看见娜娜趴在吧台边,脸埋在手臂里睡得很熟。穿酒吧制服的年轻男人守在旁边,替她挡掉了那些意图上前来骚扰的客人。
明维走到吧台边停下,尝试着将她从睡梦中推醒。
感知到外力的推动,对方动作迟缓地从臂弯里抬起脸来。明维这才注意到,她脸上没有任何妆容,甚至看上去有些苍白和疲倦。
“温嘉盛呢?”明维垂眼看着她问。
娜娜耷拉着眼皮,艰难地抬手撑住自己的脑袋,咬字含糊地回答:“断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断的?”明维继续问。
娜娜闭了闭眼睛,迟钝地运转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思维,苦思冥想两秒后告诉他:“有一个星期了吧。”
应该是陆封州出差前后的日子,明维想到了前几天,温嘉盛在陆家没说完的条件。
“你现在住哪里?”没有再细问,明维岔开了话题,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下意识地报出自己最熟悉的住址,报完以后察觉出不对,娜娜又猛地摇了摇头,将地址换成了另一处。
装作没听见她的口误,明维扶住她的手臂问:“能站起来吗?”
娜娜沉默地点点头,借助他的搀扶,踉踉跄跄地从吧台前站了起来。
明维带着她往酒吧外走,穿过人来人往的过道时,他敏锐地察觉到,灯光昏暗的角落里,似乎有人在看他们。
他在原地停下来,视线越过层层人群朝后方看去,只是除了暧昧涌动的暗色灯光,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,那里什么都没有。
而隐匿在暗处的窥视目光,也在他回头的那个瞬间,悄无声息地消失了。
他进入酒吧的时间并不长,被盯上的人只会是娜娜,不可能是他。明维面容冷静地收回目光,在娜娜困惑的眼神里摇摇头,将她从酒吧里扶了出去。
酒吧的位置有些偏,位于幽深狭窄的巷子里。对面是已经闭门打烊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