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如今出不去,陆今安如果靠得住,或许能帮到云卿尘。
秦谌只要想想云卿尘在斐忌手里,就后背发寒,“缚哥,你快去,我怕太傅受罪。”
一听云卿尘会受罪,云缚一刻都不敢耽误了。
宫中出事后,太学院第一个停止上课。
陆今安这些天一直都待在宫外。
从一个月前开始,陆今安隔个两三天就会来窝棚区这边送吃的。
窝棚区在郊外略显荒凉的山沟沟里,住在这里的都是贫穷百姓和无家可归的流民,还有扎堆的乞丐,大部分人活得猪狗不如,一顿饭都吃不起。
陆今安这几天不用进宫,他就每天都来施粥。
他按照云卿尘的提示,帮他们带来一些简单的手工活。
给孩子带来笔墨纸砚和书籍。
陆今安一边给他们温饱,一边帮他们活计,一边又教孩子们认字。
短短时间里,他们都很喜欢这个大善人。
每当这个时候,陆今安就说是奉主子之命前来,他主子姓秦。
今天天气很差,棚长和一个大点的少年在路口等着陆今安。
“爷爷,今天雨这么大,陆先生一定不会来了。”
“陆先生说来就一定会来。”
棚长是个年近七十的老者,从南方逃难过来,读过书,为人正直可靠,在棚户区很有威信。
少年是他收养的十个孩子里最大的一个,今年十三岁。
他跟着棚长学习,认得不少字,还跟着棚户区地大哥大叔习武,天分极好,近乎鬼才,一学就会,可他们能教的东西太少了。
棚长看重他,知道他以后是个有本事的,不该埋没在这里,一直想让他跟着陆今安去当书童,他不乐意,一直躲着。
今天棚长老毛病犯了,腿疼的站不稳,少年心疼,这才跟来了。
时间流逝,少年不想棚长受罪,想强横带他走时,两道身影一辆马车缓缓出现。
棚长眼睛立刻就亮了,“陆先生来了!”
陆今安今天遇见了麻烦,还好阿珂来了,及时解决,这才赶了过来。
他刚现身,目光不自觉被棚长身侧的精致少年吸引。
下一刻,他眸色一深。
少年有一双茶色的瞳孔,薄唇下还有一颗红痣。
这就是云卿尘让他找的孩子。
“今安,你去棚户区找一个孩子,他叫飞鸣,是顺安亲王府丢失的嫡子。找到他,立刻送他回府。”
顺安王是如今唯一一个有实权的王爷。
但他早年嫡子丢失,发妻自尽,他几度崩溃,完全不理朝政,兵权快被杨家瓜分干净。
如今宫变,他若能重新掌权,对杨家无疑是致命的打击。
陆今安终于安心了,“程老爷子,您身体不好,怎么还出来了?是怕我不来吗?”
棚长粲然一笑,“陆先生一言九鼎,老夫怎会担心?老夫今天啊,都是被我这小孙儿逼得!我不来,他指定又得跑。”
“爷爷,你怎么拿自己身体开玩笑?”
少年不满,棚长瞪了他一眼,“谁叫你这么不省心?陆先生需要一个书童,你正好能跟着去见世面,哪里不好?”
“我走了,谁照顾你?你弟管弟妹妹的死活?”
“我管。”陆今安掷地有声,“我保证,在你成才之前,我会对你们负责到底。”
“你凭什么管?我们有手有脚,我们……”
“凭我和你有缘。”
疯病
少年一顿,怔愣的望着陆今安,耳尖微红,“谁和你有缘。”
陆今安轻笑,“若非有缘,就不会是我来找你。”
这话听着好古怪,但少年知道,陆今安是个好人。
如果他真能照顾爷爷和弟弟妹妹,他当牛做马都愿意。
他长大了,也会拼尽一切能力报答他。
“咳……”
云卿尘烧的糊里糊涂,四肢百骸似乎被碾碎,他又成了装在粪坛里的人彘。
“云卿尘,认命吧,你这辈子都逃不掉,孤会让你永远陪着孤,你到死都别想离开孤……”
滚烫的烙铁砸在脸上、身上,滋滋啦啦。
盐水腐蚀,骨肉脸皮一挑就掉。
秦睿病态的笑声回荡在脑海,“哈哈哈……哈哈哈!看看啊云卿尘,你越被折磨就越开心,下贱的狗东西,恶心的变态!哈哈哈哈——”
云卿尘薄唇颤抖,无意识的瑟缩。
“痛……好痛啊……我好痛啊斐忌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斐忌坐在黑暗中,手里捻着酒杯,地上是散落的大片五石散。
他一杯一杯的灌下,终是忍不住大跨步向前,扣住了云卿尘的脸,温柔无比的诱哄。
“告诉本座,秦睿从未碰过你。”
云卿尘气若游丝,眸色恍惚迷离,只字不说。
“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