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嬷嬷还要说什么,但下一刻却被人拉住绳子那头,猛地拖了下去。随着这一下,陆轻染心也腾地一下砸地上。
“嬷嬷!”她疾呼一声。
可隔着一道高强,外面的动静,她一点都听不到,只有漫天的雪和呼啸的风。
许久许久,陆轻染深吸一口气,拿着地上的被子进屋了。
她在屋里找到有些纸张,勉强将窗户上的破洞堵住,将先请那又冷又散发着霉味儿的薄被扔到一边,盖上了嬷嬷送来的厚被子。
她仍旧坐着,心下惶然。
翌日一早,远门再次打开,陆轻染急忙来到院门口。
“段嬷嬷怎么样了?”她忙问徐嬷嬷。
徐嬷嬷冷嗤一声,“一个奴才偷盗主家,您说她能有什么好下场?”
“她没有!”
“夫人说没有可不管用。”
“她到底怎样了?”
“挨了二十板子,侯府对她够宽恩了。”徐嬷嬷说着让身边婢女端着托盘上前,那托盘上有一身干净的衣服。
“夫人进屋里换换衣服。”徐嬷嬷捂着自己的鼻子,“您不嫌自己臭,可也别熏着二夫人啊。”
段嬷嬷年纪大了,先前被姜云月踢了一脚,现在又挨了二十板子,少说一两个月都没法下床。陆轻染深吸一口气,在徐嬷嬷的催促下接过那托盘。
她进屋换好衣服,依旧跟在徐嬷嬷后面去了姜云月那儿。
刚一进门,谢绪看到她,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。
“陆轻染,我娘刚故世,你就穿这等鲜艳的衣服,你是故意羞辱我吗?”他大喝道。
陆轻染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衣服,这才发现竟是石榴红的外裳,而且上面还绣着繁复的牡丹花。
“这不是我的衣服,是……”
“脱下来!”
陆轻染抬头看向谢绪,“我可以回去换一身。”
“现在立马脱下来!”
陆轻染抿紧嘴巴,她看到了谢绪的狂怒,其实这几日他一直在忍着吧。他一心相信是她气死了他娘,又恨她救了裴九思,如果可以,他早就杀了她了。
而姜云月,陆婉柔和白氏都在看着,姜云月神色冷傲,陆婉柔双眸满是嘲讽和得意,白氏则是一副嫌丢人的样子。
没人帮她说一句话。
陆轻染深吸一口气,伸手解开扣子,将这石榴红的外套当众脱了下来。里面是白色的中衣,轻薄透气,在烧着炭火的厅堂里,让她冷得不住的发抖。
谢绪再冷冷看了她一眼,然后转身往外走。
“我没什么胃口,你们吃吧。”
谢绪走后,白氏骂了她一句:“没有教养的东西!”
“我的披风在里屋,徐嬷嬷你拿给姐姐,别让她着凉了。”陆婉柔假装好人。
“让她冻着!”
“娘,这天太冷了,姐姐受不住的。”
“你的衣服让她碰了就脏了就臭了!”
“我送给姐姐就是。”
“她不配!”
姜云月叹了口气,“罢,先吃早饭吧。”
陆轻染依旧只能在门口吃,冷风吹动门帘,往里扑进来,直直打到她身上。她手捧着热汤,而身子却在不住的发抖。
有小厮进来,向姜云月禀报:“将军,白小将军求见。”
不信
白氏听到白景川来了,眉头皱了皱,再看陆轻染,将她正低头喝着汤,好似并不关心。
“这小子想接她去白府住几日,我没有同意,他定是为这事来的。”
姜云月将筷子放下,沉了口气道:“自轻染嫁进我侯府,我侯府便接二连三出事,如今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。若白小将军想将她接到白家去住,我是没有意见的,只是怕她给白家再添麻烦。”
“景川爱护她心切,却也实在不懂事。”
白氏站起身来,“我去打发他。”
“也好。”
白氏觉得自己深明大义,走到门口的时候,还冷冷睨了陆轻染一眼,见她头也没抬,又气得重重哼了一声。
“你这辈子就老老实实待在侯府,别想出门一步!”
白氏走了,陆轻染依旧事不关己的吃着自己的饭。
“娘,有你在真好!”
听到陆婉柔这声,陆轻染抓着筷子的手一下用力握紧。
“娘这几年不在平京,让你受委屈了,以后谁再敢欺负你,娘绝不饶她!”姜云月冷声道。
“姐姐一直觉得我抢了她的东西呢。”
“哼,当初若我肯答应嫁给陆之远,还有白英英什么事,她陆轻染又算什么东西。”
“可姐姐是嫡长女啊,是宣阳侯夫人,还说她尊我卑,甚至说我是妾是婢。”
“她说过这些话?”
“是,我听了后好伤心呢。”
姜云月冷哼一声,冲陆轻染喝道:“凭你也配,还不过来给婉柔磕